纽约有三个著名的演员联谊团体，几年前一个名叫莫里斯·詹金斯—劳埃德的演员曾给这三个联谊会作了个简单的注解。“‘戏剧家’是绅士，”他拿腔拿调地说，“却要装成演员。‘羔羊’是演员，却要装成绅士。至于‘修士’呢——‘修士’是两者皆非，却要装成两者皆是。” 我不知道詹金斯—劳埃德属于哪一类。我认识他的时候他……

那个女孩名叫保拉·赫尔德特克，我并不真指望能找到她。我曾打算照实告诉她父亲，不过告诉别人一件他们没有心理准备听到的事是很难开口的。 沃伦·赫尔德特克有个大大的方下巴和一张大脸，一头像钢丝一样的胡萝卜色浓发已经泛灰。他是印第安纳州曼西市的斯巴鲁车商，我可以想象他自己当电视广告的主角，指着一堆汽车，面向……

那天晚上我花了大概一个小时在那个套房公寓挨家挨户拜访，从顶楼开始一层层往下。大部分住户都不在。我跟六个房客谈过话，一无所获。谈过话的房客中，只有一个认得出照片里的保拉，但她根本不知道保拉已经搬走了。 我结束访问，临走时停在管理员的门前。她正在看一个电视猜谜节目，一直等到广告时间才招呼我。“这节目不错……

第二天早上，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对那个打电话来的神秘人太不客气了。他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又有什么呢？ 吃过早餐后，我提醒自己，我不曾希望真的发现些什么。保拉·赫尔德特克已经放弃女演员和女招待的身份，然后她又放弃了弗洛伦斯·艾德琳那儿的住处，也放弃了女儿的角色。现在她或许在某个地方安定下来，有了新生活，……

整个周末都是好天气。星期六我去棒球场。大都会队和扬基队都有硬仗要打。大都会在他们那个分区还是居于领先，可是他们击球很烂。扬基则已经差第一名有六七场胜场，看起来也不可能扭转局势。这个周末大都会队去休斯敦和太空人队打三连战，扬基则是本赛季最后一次在主场比赛，对抗来访的西雅图水手队，我看到马丁利在第十一局……

来的警察名叫安德烈奥蒂。他的搭档是个不太黑的黑人巡警，待在楼下问薇拉话。安德烈奥蒂身材壮得像头熊，一头蓬松的黑发，两道浓密的眉毛。他跟着我到三楼去埃迪的公寓。 他说：“你自己也当过警察，所以想必你都照着程序来。你没有碰过任何东西或改变过任何东西的位置吧？” “没有。” “他是你的朋友，可是一直没露面……

我从来就没有烟瘾。喝酒的那几年，偶尔我会一时冲动去买包香烟，一根接一根地连续抽上三四根，剩下的就扔了，然后过上好几个月才会再碰烟。 简不抽烟。后来我们决定分手一阵子时，我曾经跟一个抽云斯顿淡香烟的女人约会过几次。我们没上过床，不过有天晚上我们接吻，在她嘴里尝到烟味真是一大冲击，我隐隐有种厌恶往上涌，……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嘴里有股酸味。我刷了牙出门吃早餐，我得逼自己吃点东西，咖啡里有金属味。 或许是砷毒吧，我心想。或许昨天晚上的沙拉里头有绿色壁纸的碎片。 我的第二杯咖啡味道尝起来不比第一杯好，不过我还是喝了，边喝边看报纸。大都会队昨天赢球，一个刚从二队升上来的新人小子击出四支安打。扬基队也赢了，克劳……

“想不到你还在追查这个案子，”德金说，“你做了些什么？打电话去印第安纳州，再去多摇几下那棵摇钱树？” “没有。说不定我应该这么做。我花了一大堆时间，可是没得到太多结果。我想她的失踪是一桩犯罪事件。” “是什么让你这么想的？” “她一直没正式搬出去。某天她付了房租，但十天后女管理员开门进去，房间是空的……

我到派出所的时候，安德烈奥蒂不在，到市中心的法院出庭作证去了。他的搭档比尔·贝拉米无法理解，为什么我想看验尸报告。 “你当时也在，”他说，“一切再明显不过。根据现场人员说，死亡时间大概是星期六深夜或星期天凌晨。所有的现场证据都支持窒息式自慰导致意外死亡的判定。每件事情——春宫图片、尸体位置、全身赤裸……

“血液酒精浓度为零，”贝拉米说，“我不知道这个城市有哪个人的血液酒精浓度为零的。” 我可以告诉他几百个这样的人，头一个就是我。当然如果我昨天一时冲动，跑去葛洛根开放屋的话，头一个就是别人了。当时内心里的声音告诉我，去那儿完全有理由而且合逻辑，而我则努力和这个想法博斗。我只是一直往北走，不做选择，然后……

下午四五点，我跑去葛洛根开放屋，没有人在掷飞镖，也没看到安迪·巴克利，不过顾客看起来还是一样。汤姆坐在吧台后面，久久才放下手中的杂志给我倒了杯可乐。一个戴着布面棒球帽的老头正在谈大都会队，哀悼一桩十五年前的球员交易。“他们换来了吉姆·弗雷戈西，”他轻蔑地说，“而换走了诺兰·瑞恩。诺兰·瑞恩呐！” 电……

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坐在床上，抓起电话，凑到耳朵边。一个声音近乎耳语地说：“斯卡德吗？” “你是谁？” “忘掉那个女孩。” 梦里的确有个女孩，可是那个梦早已经如同阳光下的雪融化殆尽，我怎么样都想不起她的长相。还没搞清楚梦在哪里结束，电话就响了。我说：“什么女孩？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忘掉……

早上我试了加里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也没有答录机。早餐后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我出去散了老半天步，回旅馆又试了第三次。我把电视打开，可是所有节目不是经济学家在谈贸易赤字，就是福音节目在谈末日审判。我把电视关掉，然后电话响了起来。 是薇拉。“我应该早点打电话给你的，”她说，“可是我想先确定自己还……

我淋浴时就觉得听到了电话铃响，出来时又响了。我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跑去接。 “斯卡德吗？我是米克·巴卢，我吵醒你了吗？” “我已经起床了。” “好家伙。现在很早，可是我得见你。十分钟之内行吗？就在你旅社门口怎么样？” “最好是二十分钟。” “你就尽早吧，”他说，“我们可别迟到了。” 迟到什么？我迅速刮……

我们离开肉类市场的那个酒吧，从第十三街转到格林威治街，再往北到第十四街，接着右转到他停车的地方。他愿意载我去上城，可是我不想，我告诉他，不如让我自己坐地铁，省得他还得在下曼哈顿的车流里奋战。我们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然后他拍拍我的肩，绕到车子驾驶座那边上了车，而我则走向第八大道去坐地铁。 我坐地铁到市中……

我到薇拉家的时候，她穿着那条白色的牛仔裤和另一件丝衬衫，这件是灰绿色的。她的头发放下来了，披在肩上。我按了电铃后，她打开大门，然后在她那户公寓门口等我，匆匆吻过我之后，她把我迎进去，脸上尽是关切之色。“你看起来累坏了，”她说，“累惨了。” “我昨天晚上没睡多少，早起之后，又在外面跑了一整天。” 她拉……

“是水合氯醛，”我说，“滑稽的是，除了我之外，别人不会注意到。他只吃了一小颗，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危害，也绝对不足以致死。 “但他戒酒，这表示他不应该有任何水合氯醛。根据埃迪的想法，保持清醒是不打折扣的，这代表不喝酒、不嗑药，也不服用镇静剂。他参加戒酒聚会后，曾经有一小段时间想试试抽大麻，然后知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