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历经百年的口碑之作
坚守内心的向往
才能葆有真挚而无畏的灵魂
本书是英国作家毛姆的代表作品,也是凸显其写作风格的长篇小说。
故事的主人公查尔斯因一心迷恋绘画而抛妻弃业。最初他前往巴黎找寻创作灵感,后又辗转来到与世隔绝的塔希提岛生活,终于找到了内心的平和。
但就在他画完传世名作之时,自己的人生也走到了尾声。作者通过刻画一个离经叛道的天才形象,引发后人对于理想与现实、艺术本源与社会生活的思考。
本书还因为取材自法国画家保罗·高更的人生经历而备受世人关注。
毛姆历经百年的口碑之作
坚守内心的向往
才能葆有真挚而无畏的灵魂
本书是英国作家毛姆的代表作品,也是凸显其写作风格的长篇小说。
故事的主人公查尔斯因一心迷恋绘画而抛妻弃业。最初他前往巴黎找寻创作灵感,后又辗转来到与世隔绝的塔希提岛生活,终于找到了内心的平和。
但就在他画完传世名作之时,自己的人生也走到了尾声。作者通过刻画一个离经叛道的天才形象,引发后人对于理想与现实、艺术本源与社会生活的思考。
本书还因为取材自法国画家保罗·高更的人生经历而备受世人关注。
我得承认:我最初结识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的时候,从来没有哪一刻看出他这个人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但是现在,很少有人会否认他的伟大。我所说的伟大不是幸运的政客或是屡立战功的军人所实现的伟大,他们的伟大来自身份、地位的特性,而非源自其个人的品质。而且一旦他们的身份发生改变,这种伟大就会被削弱到微不足道的……
有关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的文章已经写得太多太多,看起来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大费笔墨了。毕竟画家的作品才是他不朽的丰碑。当然,我确实比大多数人都更加了解他。我首次和他相遇还是在他成为画家之前,而且当他在巴黎举步维艰时,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也并不算少。只是没有料想到,如果我没有因为忌惮战争的危险而跑去塔希提岛的……
我上面随口说了些题外话。 我写第一本书的时候还很年轻。由于机缘巧合,这本书幸运地引发了人们的关注。而后,很多人都想同我结识。 当我的思绪漫游在我初次被引进伦敦文学界的那段回忆时,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既充满期待又有些羞涩的自己,心头不无忧伤之情。我很久没有去我以前经常出入的地方了。如果一些小说对当下伦敦……
那时,没有人比萝丝·沃特福德对我更友善了。她阳刚气十足的机智里带着些女性的骄横。她写的小说既独树一帜又令人惶惑难解。有一天在她的住所,我遇见了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的妻子。沃特福德小姐当时在举办茶话会,她那间小屋子里挤进了比平时多得多的客人。看上去每个人都在交谈,而我则静静地坐着,感觉有点如坐针毡。我……
这个夏天,我和斯特里克兰德太太接触的次数不算少。我时不时地会去她的寓所参加气氛愉快的午餐会或是令人心悸的茶话会。我们非常欣赏彼此。我那时很年轻,也许斯特里克兰德太太喜欢那些指点我的建议,因为它们能引导我幼稚的脚步该如何在文坛的锤炼之路上行进。对我来说,我很高兴有些人能够在我前行的时候分担我的烦恼,聆……
但是,当我最终见到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本人时,我身处的那种环境让我不只结识了他一个人。一天早晨,斯特里克兰德太太派人送来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她要在傍晚举办晚宴,因为其中一位客人爽约了,所以她希望我能来填补空缺。她写道: “仅仅是体面地提醒您一下,您恐怕会郁闷得要死。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无聊透顶的宴会。……
枯燥乏味的社交时节画上了句号。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在计划着外出度假。斯特里克兰德太太正准备带着她的一家子去诺福克海岸,孩子们能在那里游游泳,她的丈夫可以打打高尔夫球。我们彼此互道珍重,约定好到了秋季再聚。但是在我离开伦敦的前一天,我刚从陆海军商店出来便碰见了她和她的一对儿女。他们和我一样,在离开伦敦之……
在重新读了我写的斯特里克兰德一家之后,我意识到他们的形象看起来一定是非常模糊的。要想把书本的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就需要赋予他们一些性格特征,然而我却没能做到这点。我一直想知道出现这种过错是不是我的原因。我绞尽脑汁想回忆出一些能使他们的形象显得更加鲜明的特征。我觉得通过详细描述一些他们讲话的习惯或是古……
“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我们刚走到街上,他就说起来。 我意识到,他跟我一起出来是为了同我再次讨论这件他已经和小姨子谈论了好几个小时的事。 “我们根本就不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你知道,”他说,“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无赖去了巴黎。” “我认为他们以前相处得挺不错啊!” “曾经是很不错。唉,就在你进来之前,艾……
一两天之后,斯特里克兰德太太送来一张便条,上面请求我在傍晚吃过晚餐之后过去看看她。我到了之后,发现她孤身一人在家。她因为经济拮据而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这种装扮也使人想到她当下失去了爱人的处境。即使她的情绪是如此激动,可她还是能够依据自己的礼仪观念打扮成她不得不去扮演的角色。对此,我有一种不谙世故的惊……
旅途中,我疑虑地思忖着我的差事。我已经从斯特里克兰德太太痛苦不堪的表演中解脱出来了,这使我可以更加冷静地揣度这件事了。看到她的矛盾行为之后,我感到困惑。她是很不幸,但她是通过激起我的同情心来为自己的不幸作秀的。有证据表明她早已准备要哭泣了,因为她提前为自己准备了充足的手帕。我很钦佩她的深思熟虑。但是……
这个时段的克利希大街上人们摩肩接踵,想象力丰富的人能在过往的行人里看见有着很多龌龊的风流韵事的名流。这里有职员、导购女郎,有犹如从巴尔扎克的书中走出来的老哥,还有那类依靠人性的弱点谋取利润的男男女女。在巴黎这条较为贫困的地区的街道上,这种熙熙攘攘的场面会使人血液沸腾。所以,要让灵魂做好迎接意想不到的……
我相信拒绝他的提议应该是更加得体的做法。我想我也许本该表现一下我的满腔义愤。我可以肯定,倘若我回去汇报的时候,能够说出我是多么斩钉截铁地拒绝同这种品格的人同坐一桌的话,至少麦克安德鲁上校还是会赞赏我的。但是由于惧怕没有能力把这出戏演到底,我才羞怯得没敢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我很肯……
在返回伦敦的途中,我思考了很多斯特里克兰德的事。我试着将我必须转达给他妻子的话按顺序整理了一番。我发现的事实让人不舒服,我能想象得到她是不会满意的。其实我对我自己也不满意。斯特里克兰德让我困惑不安。我不能理解他的动机。当我问他最初是什么原因使他产生要成为一个画家的想法时,他无法告诉我,或者他根本就不……
当我抵达伦敦后,发现有一封急信在等着我。斯特里克兰德太太请求我在用过晚餐之后赶紧去她那里,越快越好。到了她家,我发现麦克安德鲁上校夫妇也在。斯特里克兰德太太的姐姐只比她大一点,样子没什么太大差别,只不过显得衰老一点而已。她的姿态傲气十足,就好像她能把整个大英帝国装进口袋似的。很多高级军官的太太都持有……
接下来发生的事表明,斯特里克兰德太太是一位有骨气的人。她将自己承受的莫大痛苦埋藏于心底。她很精明,懂得喋喋不休地倾诉不幸会让人感到厌烦,也懂得人们宁愿对映入眼帘的悲痛做出回避。每当她外出做客的时候——因为对她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她的朋友们会不时地热情设宴招待她——她的言行举止总是很完美。她表现得很勇……
这次风波过去大约五年之后,我决定去巴黎居住一段时间。伦敦的生活让我觉得越来越乏味。我厌倦了这种日子:每天都在做着太多重复的事。而我的朋友们也贯彻着既定的生活路线,过着平静而安宁的生活。每次我遇到他们,我都能知道他们想要说些什么。甚至连他们的婚外情都让我觉得平淡乏味,了无情趣。我们所有人的生活就像是有……
事实上,我在巴黎待了还不到两周就遇到斯特里克兰德了。 我很快就在达姆街一栋房子的五层楼上为自己找了一间小公寓,还花了几百法郎从一个二手商贩那里购置了足够的家具,把房间布置得更宜居一些。我吩咐门童早上为我做咖啡并且保持房间的整洁。之后,我就去见我的朋友德克·斯特罗夫。 德克·斯特罗夫是这么一个人:根据……
我没有通知斯特罗夫我要到巴黎来。我按响他工作室的门铃,开门的是他本人。他没能一下子认出我,但是片刻之后他便惊喜交加地喊起来,赶忙把我拽进屋。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真是让人欣喜。他的妻子正坐在壁炉旁边缝补着什么。我走进屋的时候,她也起身迎接。斯特罗夫把我介绍给她。 “你不记得了吗?”他对妻子说,“我经常跟……
德克·斯特罗夫同意第二天晚上先来接我,然后再带我到那家很可能会看到斯特里克兰德的咖啡店。当我得知,那家咖啡店就是我上次来巴黎见他,我俩一起喝苦艾酒的地方时,我感到很有趣。事实上,他没什么变化这点暗示出他有刻意阻滞自己去改变的习性。在我看来,这是非常有特点的个性。 “他就在那里。”我们进入咖啡店的时候……
我认为他的语调里带着一点恼怒。 “我一直喜欢看戏剧专栏。”我说。 我合上报纸把它放到身旁。 “晚餐不错,我很享受。”他如此评价。 “我觉得我们就在这里喝点咖啡吧,行不行?” “行。” 我们点上雪茄。我静静地抽着。我注意到他的双眼时不时地看向我,还愉快地冲我浅浅地微笑。我耐心地等待着他。 “上次和你见……
我在巴黎安顿下来之后,便开始动笔写一部剧本。我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早上散步,下午去卢森堡花园闲逛或者在大街上漫步。我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罗浮宫里,因为它是全世界最友好的画廊,同时也是最适合发思古之幽情的地方。我也会在码头踱步消磨时间,顺便翻翻我永远都不会买下的二手书。我这本读一页那本读一页,通过这种方……
我频繁地和斯特里克兰德见面,时不时地和他下几盘棋。他的脾气阴晴不定。有时候他呆若木鸡,一言不发地坐着,完全不理会其他人。脾气好点的时候,他就会磕磕巴巴地跟别人交谈。他从来都说不出什么妙语,但是他那极其恶毒、充满挖苦的语风却很能触动人。他总是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出口伤人时会感到十分愉悦,毫不顾忌自……
圣诞节前夕,德克·斯特罗夫上门邀请我和他一起过节。他对圣诞节有种个人色彩很强烈的深刻感情,他很想和朋友们一起按照适宜的庆祝方式来度过这个节日。我们俩有两三周没有见到斯特里克兰德了。我是因为一直忙着陪几个要在巴黎逗留一时半刻的朋友,而斯特罗夫是因为和斯特里克兰德大吵了一架,这一架吵得比以往都凶。斯特里……
没过多久,我们就离开了。斯特罗夫计划回家吃晚餐,我打算去找个医生,带他检查一下斯特里克兰德的病情。我们从那间又闷又热的阁楼里走出来,顿时感到屋外的空气真是格外清新。当我们走到大街上之后,荷兰人忽然祈求我,让我一定现在就去他的画室。他不打算告诉我他脑瓜里的想法,但是坚称我很有必要陪着他一起回去。由于我……
第二天,我们去帮斯特里克兰德搬家。劝他来斯特罗夫家调养需要极大的定力和更多的耐心,但是他病得太厉害,以至对斯特罗夫的恳求以及我的决心都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抵抗了。我们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他虚弱地诅咒着我们。随后,我们把他抬下楼,再塞进马车,最终把他带到了斯特罗夫的画室。当我们到达之后,他也筋疲力尽了,所以……
两三周过去了。一天早上,在我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我觉得应该给自己放一天假,于是我动身前往罗浮宫。在画廊里,我惊疑地看着那些我熟知的画作,任凭自己的想象力和画作激发给我的情感自由自在地嬉戏。我在深长的画廊中漫步,突然看到了斯特罗夫。我忍不住笑了。说实在的,他那圆滚滚的身子,以及总是一副受了惊吓似的……
一周之后,事情缘由的详细说明就来了。那天,我是自己一人去饭店吃的晚餐,大概十点钟才回到自己那间小公寓。我坐在客厅看书的时候,门铃传来嘶哑的鸣响。我穿过走廊打开门,看到斯特罗夫站在我面前。 “我能进来吗?”斯特罗夫问道。 楼梯口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的嗓音使我吃惊。我知道,他是个习性节制……
我沉默了一阵,思索着斯特罗夫讲给我的故事。我无法忍受他的懦弱,他也看出来我不赞成他的做法。“你和我都知道斯特里克兰德是怎么生活的。”他战栗地说,“我不能让她在那种环境生活——我就是不能。” “那是你的事。”我回答。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问道。 “她是睁着眼睛离开的。如果她能够忍受那种不方便的……
不过,我给自己整理的沙发床铺可真是相当不舒服,我躺在它上面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我整晚都在思索那不幸的荷兰人跟我说的事。我对布兰琪·斯特罗夫的行为并不感到太困惑,因为我明白,那只不过是屈从于肉体的诱惑所造成的恶果罢了。我从没有觉得她真正关爱过她的丈夫。我以前认为,爱情不过是女性对性伴侣的爱抚和舒适生活……
第二天,虽然我竭力争取让斯特罗夫留下,但他还是从我家离开了。我表示愿意为他去画室取回他的东西,可他坚持自己去取。我认为他肯定希望那两人没有把他的东西收拾出来,这样他就有机会再看看他的妻子,也许还能劝她回到自己身边。但是当他回到画室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放在门口等着他取走了。守门人还告诉他布兰琪……
我好几周没有见到斯特里克兰德了。我十分厌恶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希望把我对他的看法告诉他,但是我觉得不值得为了这个目的特意去找他。我耻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因为这种姿态总会带有一种自以为是的成分,它会让具有幽默感的人觉得你很低俗。对我来说,除非我是一个特别活泼乐观、热情洋溢的人……
两三天之后,德克·斯特罗夫拜访了我。 “我听说你见到布兰琪了。”他说。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说,看见你和他们坐在一起。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认为这只会让你感到痛苦。” “就算会让我痛苦,那又怎么样呢?你肯定知道,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我也想听一听。” 我等……
斯特罗夫确信斯特里克兰德和布兰琪的关系最终会以灾难收场,虽然我也很确信这点,而且确信程度丝毫不亚于斯特罗夫。但是我没有料到这件事最终会演变成一个悲剧。夏天到来了,天气又闷又热让人喘不过气来,甚至夜晚也没有丝毫的凉爽可以使人们疲惫的神经得到放松和休憩。被太阳炙烤过的街道好像把白天吸收的热量又散发回来了……
我几乎不知道我们那天是怎么度过的。斯特罗夫不能忍受独自一人待着的折磨。我努力让他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分散出去,我为此也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我把他带到罗浮宫去散心,他假装观赏着那些画作,但是我明白他的思绪仍然停留在自己的妻子那里。我强迫他吃了些东西。他吃过午餐之后,我诱导他躺下休息,但是他却迟迟不能入睡……
接下来的一周简直糟糕透顶。斯特罗夫每天都要去两次医院探望他的妻子,但是她仍然拒绝同他见面。起初他还能比较放心和充满希望地离开,因为他被告知她看起来恢复得越来越好了。但是不久他就陷入了绝望。医生担心的并发症最终还是出现了,想挽救她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护士对他的沮丧感到可怜,但是她也说不出什么能够安慰他的……
布兰琪·斯特罗夫的死亡比较特殊,需要办理各种繁杂得让人生厌的手续。不过最终我们还是得到了埋葬她的许可。跟着灵车去墓地的只有我和斯特罗夫两个人。我们去墓地的时候保持着步行的速度,但是回来的时候马车却小跑起来。灵车车夫不断鞭打马匹的行为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恐怖感。仿佛随着肩膀的耸动,车夫就能把盘踞在……
我又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斯特罗夫。不久之后的一天傍晚,他过来找我,并且邀请我出去吃晚餐。他穿着的丧服表明他正处于最沉痛的哀悼之中。他的圆顶礼帽上缠了一圈黑色的宽布条,甚至连他的手帕都是镶着黑边的。他这身充满悲伤的装束意味着,在一次灾祸中他失去了世上所有的亲属,甚至连结过两次婚的表亲也没有了。不过……
事情发生在我们埋葬可怜的布兰琪的那天。当我离开斯特罗夫之后,他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一进屋,他就被什么东西驱使着走向画室。可能是某种模糊的自虐欲在作祟吧。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对他能够预见得到的剧烈痛苦感到极度恐惧。他被那种力量拖上楼梯,他的两只脚好像在很不情愿地承载着他迈步。他在画室门外逗留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一直忙于自己的事务。这期间,我没有见到哪位和这个悲剧有关的人,而且我也不想再让它的阴影盘踞在我的思绪里。但是有一天,当我走在路上想着自己差事的时候,我遇到了斯特里克兰德。他的出现又让我回想起了那些我很想忘记的可怖情景。我的内心对造成惨剧的始作俑者突然泛起了一股憎恶。我觉得,装作看不……
我们来到我居住的房子。我可不会请他“跟我一起进来坐坐”,我只是默不作声地径自走上楼梯。他前脚跟着我的后脚进了公寓。他以前还没来过我这里,但是他进来之后却对我下苦功夫布置得很养眼的房间看都不看一眼。桌子上放着一罐烟草,他掏出烟斗把烟草填进去之后就坐到一把没有扶手的椅子上,身体往后一靠,只让椅子的两条后……
我不知道为什么斯特里克兰德突然表示愿意给我看他的画。能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是很欢迎的。一个人的作品最能够显露一个人的本质。在交际应酬中,一个人冲你展示的是他希望这个社会能够接受的面孔,你只能通过他无意做出的一些小动作,借助在他的脸转瞬即逝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表情来获得对他的真实了解。有些时候,人们会……
回过头来看一下,我意识到我笔下的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可能会令人非常不满意。我是写下了一些我所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被我描述得模糊不清,因为我不知道导致它们发生的原因是什么。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斯特里克兰德好像很随心所欲地就下定决心想要成为一名画家这件事。尽管原因一定可以从他的生活环境中找到,但是我……
如何看待画家们的艺术作品,是有一定重要性的事情。我自然要在这里介绍一下我所知道的斯特里克兰德对过去那些伟大艺术家的看法。不过,我恐怕没有什么值得可写的东西。因为斯特里克兰德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他没有运用精妙的言辞来表达自己思想的才华,所以听者才无法记住他说过些什么。他一点也不风趣。如果无论如何也要让我……
之前我已经说过,如果不是冒着危险有过一次塔希提岛之旅的话,我肯定是不会写下这本书的。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在多地流浪之后,最终来到了塔希提岛,也正是在这里他创作出了让自己名垂青史的画作。我认为没有哪个艺术家有能力将萦绕在自己心头的梦境完美地表现出来,而斯特里克兰德那时也正在为绘画技法的突破而奋斗着,这……
来塔希提岛没几天,我就遇到了尼科尔斯船长。一天早上,我正待在旅馆的露台,尼科尔斯船长走进来做了自我介绍。他是因为听说我对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感兴趣,所以才会过来说想要和我谈谈他的事情。他们这种人无论是在塔希提岛还是在英国的小镇都很热衷于闲话,我只要询问过一两次跟斯特里克兰德的画有关的事,这消息就会很……
我试图将尼科尔斯船长告诉我的这些跟斯特里克兰德相关的事相互衔接起来,在这里我将尽力把这些故事按照最合适的顺序写下来。这两人的结识发生在我和斯特里克兰德最后一次在巴黎见面之后的冬末。斯特里克兰德和尼科尔斯相遇之前的这段日子是如何度过的,我全然不知。但是我觉得他的生活一定非常艰难,因为尼科尔斯船长第一次……
我原本打算写到这里就对本书收尾。我最初的想法,是以斯特里克兰德一生最后几年在塔希提岛的生活以及他的悲惨死亡作为本书的开始,然后再回过头来叙述我所了解的他的早年生活。我想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的主观任性,而是因为我希望以斯特里克兰德带着深埋于孤独灵魂中的那些我不能理解的奇思遐想启程远航,驶向那座点燃了自己……
我住在鲜花旅馆,旅馆的女主人约翰逊太太给我讲了一个悲伤的故事:她白白丢掉了一个大好机会。斯特里克兰德死后,他的个人财物被拿到帕皮提的市场拍卖。约翰逊太太亲自去了拍卖会,因为拍卖的物品里有一个她想要的美国炉子。她花了二十七法郎买下了它。 “拍卖会上有十来幅画,”她告诉我,“但是都没有镶上画框,因此也就……
我有种想法:有些人并没有出生在理想的出生地。机缘把他们抛掷到了一个特定的环境之中,而他们却一直怀念着不知位于何处的家乡。在他们的出生地,他们觉得自己是异乡人。从童年时代起就熟悉的枝繁叶茂的乡间小路,或是玩耍于其中的人流如潮的街道,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个临时过渡的栖身之地。他们可能终其一生都在自己的亲属……
当我给媞雅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她对我能谨慎地避免争执表示赞赏。这之后我们干了几分钟活儿,谁也没有说话,因为我们当时正在剥豌豆。媞雅的双眼总是关注着厨房里发生的一切,没过多久,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位中国厨师身上,因为他做出的某些行为让她很不赞成。她忍不住发起火来,唾沫飞溅地把厨师骂了一顿。但是那个中国人也……
我认为接下来的三年是斯特里克兰德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爱塔的房子坐落在距离环岛公路五英里远的地方,你可以顺着一条被枝繁叶茂的热带丛林覆盖的蜿蜒小径走到那里。这是一栋用未上漆的木头搭建的单层平房,一共有两间小屋。平房外面还搭了一个用来当厨房的小木棚。房子除了只有一些他们用来当床使的席子和一把放在外廊的摇……
“瞧,那是布吕诺船长。”一天,当我正在把媞雅告诉我的有关斯特里克兰德的各种故事拼凑整合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喊了起来,“他特别了解斯特里克兰德,他去斯特里克兰德的住所拜访过。” 我看到了一个法国中年男子,他留着一大把黑胡子,中间夹杂着几根灰白的胡须,晒得黝黑的脸上有一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身穿一套整洁的……
我们赶路的时候,我思忖着斯特里克兰德的事情。最近听了有关他的种种经历之后,我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里的环境上。这座远在天边的小岛和他的家乡不同,这里似乎没人对他感到厌恶,与此相反的是,人们都十分同情他,都容忍和接受他的奇行怪癖。对这里的人来说(土著人也好,欧洲移民也罢),斯特里克兰德的确是个怪人,但是这里……
库特拉先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法国人,也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超级大胖子。他的体形好像一只巨大的鸭蛋,一双犀利却又充满善意的蓝眼睛,时不时地将自鸣得意的目光落在自己鼓鼓囊囊的大肚皮上。他面色红润,满头银丝,一见面就能让人产生好感。他接待我们的屋子,让我觉得好像正置身于法国小镇的一栋房子里,一两件造型奇特的波利……
两年多过去了,也许是三年。因为在塔希提岛,人们几乎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所以想要算出确切的日期是件很难做到的事情。但是最终库特拉医生还是收到了别人带来的口信,他得知斯特里克兰德就要死了。爱塔日前拦住了一辆前往塔希提岛的邮车,她恳求那位驾车人立刻去找库特拉医生。不过当消息带过来的时候,医生不巧出门了。他……
这时候库特拉太太外出归来,她的出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库特拉太太像一只风帆胀得鼓鼓的小船。她又高又胖,仪态威严,胸部硕大得惊人。一件直筒形的紧身胸衣勒在身上,更加凸显了她的肥胖。她生着一只粗大的鹰钩鼻,下巴耷拉着三圈肥肉,身子挺得笔直。热带炎热的气候能让人瞬间萎靡不振,但是库特拉太太却没有屈服。相反,……
我离开塔希提岛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依据岛上热情友好的风俗,凡是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送了礼物给我——用椰子树叶编制的篮子,露兜树制作的席子、扇子,等等。媞雅送给我的,是三颗小珍珠和三罐她亲自用胖嘟嘟的双手为我制作的番石榴酱。从威灵顿驶向圣弗朗西斯科的邮轮只在这里停靠二十四小时,不断鸣响的汽笛催促着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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